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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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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雨聲沒有停歇的趨勢。

在發現一棟房子裏的地下室後, 你正蹲在地上著手撬鎖,卻不料在忽然之間聽見了一聲槍響,身體優先於理智顫抖並躲避, 但囿於距離過短,那發子彈仍舊打進了你的身體裏。

疼痛在你的體內炸開, 你沒有停下躲避的動作,就地一翻滾,躲到書桌後, 立即收回撐在地面上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傷口。

這一連串的動作成功讓你避開了之後的幾發子彈, 而開槍的人並未浪費子彈攻擊書桌, 而是邁步走了進來。

他邊走邊問:“閣下闖進我家書房,有何貴幹?”

聲音是道女聲。

後背的傷讓你的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仿佛有血腥味一般的疼痛,你小口喘了兩次氣, 一邊伸手摸向自己的腰包,一邊揚聲回答道:“夫人, 我只是需要一點錢……只要一點錢,我絕不會把您的事說出去。”

“錢?”年輕的女人冷淡地問道, “小偷。你來這裏只是為了錢?”

“是、是的。畢竟今天大部分的警衛力量都在芙寧娜小姐的宴會那邊, 我想著城裏的巡邏應該會弱一些, 所以才起了心思……要不、要不這樣吧, 我不要錢了,您放我走吧, 我一定當做什麽都沒看到!”

她緩慢地踱步過來, 落地的腳步輕巧無聲, 顯然是個練家子。這也讓你更加篤定那個地下室裏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但當務之急,是把這個難纏的家夥搞定。你肩膀上的血止不住地流, 疼得你臉色蒼白,懷疑過會兒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

這發子彈差一點就打中了你的心臟,幸虧你躲得及時,所以只是打在了肩胛骨上。該慶幸這位夫人為了留人一口氣詢問你的來由而沒有對準腦袋打嗎?否則再過一會兒萊歐斯利過來就只能看見你的屍體了。

不過這也說明這位夫人很清楚地下室裏的東西遭受著覬覦……不過她防的是誰?警衛嗎?不,只要對一名警衛開了一槍就會被所有的警衛警惕、知曉,從而暴露她要守護的一切,所以她不是防警衛。而是防別人。那麽誰會覬覦這座地下室裏的東西?

要看地下室裏放著的是什麽了。

你的腦子轉得飛快,手上也不受妨礙,從腰包裏抓出一把零件,手指一勾底下的開關,立馬往上一扔!

子彈瞬間擊中那枚零件,但同時有更多的零件——或者說機械小蟲從書桌底下飛出去,一次性飛出的數量過多,女人的註意力被吸引了一瞬,雖然下一刻她就知曉了你的意圖,忽略那些瑣碎的零件轉而瞄準你,但是太晚了。

戰鬥中一瞬定勝負。

更別說這飛出來的機械零件小蟲並不只是吸引她註意力的東西。

你在她的視線挪走的瞬間從書桌底下翻出去,單手撐地滾到沙發後,因為撕扯到了傷口而疼得你齜牙咧嘴,冷汗直流。你聽著耳畔跟過來但始終慢你一步的槍聲,無聲地笑了一下,接著吹起響亮的一聲口哨。

她一驚。

小蟲接收到指令,朝著女人撞過去。當她擡起手試圖打落這些機械零件時,它們轟然炸開,威力不強,卻讓女人毫無防備,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你抄起沙發邊上的花瓶,揚手對準她的腦袋砸了過去。女人慘叫一聲,她在碎裂的瓷磚和積水、花枝中艱難地睜開眼,而此時你已經來到了她面前,扣住她的手腕,手掌一轉,同時擡腿在她腰上狠狠一踢。她被踢得跪下去,右手被你反扣在身後,因為疼痛而松開了手裏的槍,被你撿起來抵在了她的後腦勺上。

聽見動靜的萊歐斯利終於出現在書房門口,你沖他歪了一下頭,他一邊走過來一邊解開手臂上纏繞的繃帶,三兩下將地面上的女人綁起來扔在一邊,轉頭過來看著你後背洇出的暗紅血跡。

“抱歉。”他下意識說,皺著眉,伸手似乎想要碰碰你的傷口,又忽然放下,直起身子往外走,“你坐好,我去找醫藥箱。”

你小心翼翼地吸了口氣,心想,就地處理傷嗎?不如直接把你送出去……不,不行,你還想知道地下室究竟有什麽東西呢。

所幸傷在左邊,你的慣用手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你走到女人身邊,蹲下去拍了拍她的臉,問:“鑰匙有嗎?”

她冷笑著看著你,說:“滾。”

你也不在意:“不要緊,還好我會撬鎖。”

雖說這把鎖不是普通的鎖,但是,嗯,不要緊,你是開鎖小天才,只要和機械搭點邊,你研究一會兒總能明白的。

於是你從鎖旁邊的地上撿起剛才落下的工具,研究了一下那把鎖的構造,回憶起剛才自己的進度,著手繼續。

萊歐斯利拎著醫藥箱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你扯著傷口坐在地上搗鼓鎖,你肩膀上的衣服雖說是黑紅色系的,但被血浸濕了的黑紅色總是和一般的顏色不一樣,更加沈重。況且他聞得出來那種潮濕的血腥味。

受了傷不好好坐著休息,反而不顧傷口四處折騰,這件事如果發生在萊歐斯利自己身上,他可能不太在意,畢竟他帶傷搞事的經歷多了去,真要數起來就沒完沒了了。但是這種情況發生在你身上,就有點不能容忍。

他在你背後彎下腰,一手拎著醫藥箱,一手摟著你的腰抱起你,你“誒”了一聲,被他放到沙發上去坐好。

萊歐斯利把醫藥箱重重地放在你面前的桌子上:“我剛才說什麽?”

你乖巧:“我錯了。但是我自己可以上藥,你去把那個鎖開了,看看裏面有什麽。”

“著急什麽,已經和巡邏警衛說過了。”萊歐斯利解開你的披風,冷冷道,“他回來了也進不來,光私藏槍械這個罪名就夠他喝一壺了——別亂動。”

你停下撩頭發的動作:“我是在方便你。”

“你別亂動就是最大的幫助。”他把披風放到一邊,瞥了一眼地面上無聲無息的女人,瞇了瞇眼睛,把心裏騰升而起的怒與怨按了下去,轉而輕手輕腳地給你處理肩膀上的傷口。

子彈炸開血肉,傷口血淋淋的,還泛著黑。清創時你一個勁地抽冷氣,揪著衣服不松手,眼睛瞪著罪魁禍首一眨也不眨,腦子裏已經在她身上開了無數槍,幹脆轉移註意力,盯著地下室的門幹著急。

“我疼。”你小聲說,“要不等會兒再上藥,我們先把鎖打開?正事要緊。”

他聲音帶點笑:“再說一遍?”

你聽出裏面暗含的意味,閉上嘴,糾結地看著地下室,試圖隔空開鎖。

這藥不知道上到什麽時候。你感覺有點浪費時間,要是不管它的話,你們還能多找幾個地方。但是,好吧,你也清楚如果不及時處理,你的傷落下病根了,以後回到梅洛彼得堡,估計會一直疼得厲害,每逢下雨等陰濕天氣也骨頭不舒服。

所以你只好耐著性子挨著疼。

不過很快你那點郁悶就消失了。新進來的兩名警衛一進門就直往書房裏走,一個把非法持槍的家夥扣上手銬,一個在地下室門口蹲下,哐哐兩下砸開了鎖,然後提著拉門,將門推到另一邊,落地的時候響起轟然的一聲響。

兩名警衛對視了一眼,警惕地握著槍,打頭的那個開了燈,兩人一前一後地踩著樓梯走下去。

你舉首戴目,背後忽地泛起尖銳冰冷的疼,疼得你縮了一下,又被萊歐斯利早有先見之明地按住。

他正在取子彈。你挺著背嗷嗷叫,叫得他又好笑又心疼,熟練又迅速地把子彈殼夾出來扔在桌面上,做最後的處理。

底下的地下室裏傳來隱約傳來微弱的哭聲,似乎不止一道,交疊在一起,即便一道聲音細弱,最後傳出來時卻如震耳欲聾一般,直擊心靈深處。

你聽見女人罵了一聲臟話。她用兇狠的眼神看著你,你不甘示弱地瞪回去,道:“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她破口大罵,臟話連篇,聽得你直皺眉,琢磨著拿什麽東西堵住她的嘴。

萊歐斯利給你纏上繃帶時,在下面停留了很久的兩名警衛也終於重新上來了。他們的臉色和你喝了希格雯護士長的奶昔後的臉色沒什麽區別,甚至你覺得,那時候你的臉色比他們都要好些。

最先上來的警衛站在地下室門口的邊上,伸手到裏頭去。最開始沒有什麽動靜,好一會兒後,才從光線暗淡的地下室內小心翼翼地伸出來一只帶著傷痕的小手,搭在警衛的手裏輕輕地顫抖。隨後,一個瘦削的小女孩踩著樓梯、借著力走了上來,她不自覺地瞇起眼睛,又努力睜開眼睛,當視線落在不遠處陰狠地看著她的女人時,又驚又懼地叫了一聲,收回手扭頭就想往裏跑。

警衛慌張的聲音和她的聲音也一同響起,稚嫩的嗓音帶著哭腔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跑的!我馬上回去!馬上回去!我再也不出來了!再也不出來了!求求你不要打我——”

你聽見那女人滿懷惡意地笑了起來。

“你很高興?”你疑惑地問。“你明明和她們是一樣的,為什麽會感到高興?”

她用沙啞的聲音告訴你:“我和她們不一樣!”

你指出:“不,你和她們就是一樣的。你也曾困於陰暗的地下室遭受虐打,你也曾害怕且恐懼,她們就是曾經的你,你為什麽會高興自己過去遭受過的這些痛苦?”

她張開嘴,有些茫然困惑地看著你,卻堅持著說:“不是的,我們不一樣……我……”

你搖搖頭,沒有再說話。

警衛進入地下室哄著那些孩子,萊歐斯利給你的傷口綁好繃帶,之後將女人拖了出去,找了個房間把她放在裏面,防止再嚇到那群孩子。

考慮到自己的體型和神態曾經嚇哭過路邊小孩,他想了想,把自己也放進了那個房間,順便節約時間,就地審問起女人這家的情況。

你慢慢地活動著肩膀,從沙發上站起來,蹲在地下室口邊上,給每一個出來的小姑娘發糖,看著她們猶豫且惶恐的眼神,開始思考這個時候打一頓給林風笛傳個消息讓她給這家侯爵套個麻袋揍一頓的可能性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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